弗吉尼亚·伍尔夫发现，俄国文学拥有独一无二的品质，只要读到，就会立刻意识到：这是出自俄国人的手笔。
这种品质是一种建立在单纯朴素的文风之上，力透纸背的诚实与深邃。无论在那些最重要的俄国作家还是较为次要的俄国作家的作品中，都能发现一个共同的倡议：
显然，除了俄国作家，任何一个异国作家如果想要模仿他们能直呼世间任何一个人为“兄弟”的良心，都会多少显得虚伪而不自然。
西方文学是一个个体化的世界，无论是关怀现实苦难，还是探索内在的意识深海，其起始点都是以理性之镜观测世界的个人。
即使西方作家的笔下也有人与人之间的联系，离不开爱恨情仇的书写，但这一连接是后天的，这一对人的情感是由外至内的。
只有俄国作家仿佛先天具有一种共同体概念。这一概念不经由理性产生，而是在历史的绵延中内化为了一种习俗，一种植根内心的情感。
伍尔夫说，一个英国读者之所以要花极大的力气与耐性才能把《卡拉马佐夫兄弟》和《鬼》读上两遍，正是因为书中的“灵魂”对于他而言是异己的。
“猛然升腾到浪尖儿上，又被卷入海底在岩石上撞得粉身碎骨，在这种情况之下，一位英国读者难以感到心情舒坦。他在他自己的本国文学中所习惯的那种程序，被颠倒了过来。”
一位俄国作家，无论是心怀希望还是对世道的沦丧感到悲观，都依然抱持着与人亲密、关怀与同舟共济的信念在写作。
“那种毫不忸怩拘束的感觉，那种从容自如、同胞情谊和具有共同价值观念的感觉，这些感觉有助于形成亲密的关系、正确的判断以及迅速交换信息的密切交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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